“工厂”渐远 “制造2025”谋突围

伴随经济发展，“制造”席卷。然而近30年快速扩张的方式已难持续，一方面，由于经济不景气，市场对制造产品的需求萎缩；另一方面，制造业的发展受到了环境、资源等约束。
　　当前，制造业的竞争，已经转变成了技术的竞争。随着自主能力不断增强，“制造”向“智造”转型正在成为一个新的风口。“制造2025”提出，通过“三步走”实现制造强国的战略目标。在风口上，互联网产业、机器人产业、端装备制造业都是随时起飞的“金猪”，“制造”正迈上朝向制造强国的新征途。从即日起推出“‘中造2025’路径聚焦”系列文章，敬请关注。
　　数据勾勒的制造业近景颇为黯淡。今年以来，用以表达制造业衰荣的多个数据跌跌不休。
　　现实是否同样令人沮丧？笔者历时一个多月，走访广东、江苏、浙江、上海、福建、重庆等制造业重地，目睹近百家企业在重重压力之下的生存之“痛”与发展之“累”，也感受到他们依然跳动的脉搏。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30年持续速增长，“工厂”已逐渐远离。透过当下种种复杂甚至互相矛盾的产业现象与数据“迷雾”，“制造”的产业比较势正在汰旧换新。
　　数据疲弱凸显严峻形势
　　今年一季度，我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6.4％，增幅为2009年5月以来新低，这进一步加剧了人们对“制造”处于严峻下行态势中的深切担忧。
　　宏观数据不容乐观，持续遭遇下行压力，是我国工业制造业去年下半年以来给市场的直观反映。国家统计局公布的新数据显示，今年3月，在一季度低的基础上，我国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实际增长只有5.6％，比前两个月的同比增速还要回落1.2个百分点，到今年5月，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幅为6.1％，有所回升但仍未达到今年点；制造业采购经理人指数（即PMI）则从3月的49.6跌至4月和5月的49.2，直到6月才又回升到49.6。此外，今年前两个月，与制造业关联紧密的铁路累计完成货运量也是同比下降，降幅则达9.1％；同样与制造业和实体经济关联紧密的发电量日均产量指标则在3月也出现了3.7％的同比下滑……各种数据都在不断加剧外界的忧虑情绪。
　　数据“跌跌不休”，是否意味着数以万计的我国制造企业真的“哀鸿遍野”了呢？
　　电子息产业发展研究院院长罗文称，数据下行所反映的严峻态势可以用“原爬坡”来形容，“今年前两个月，我国规模以上工业企业的整体利润率大约只有4.9％，在这种情况下，资金会流向房地产和股市而不是进入制造业，进而带来更大压力”。
　　尽管数据不容乐观，但并不能简单地用“好”或者“不好”来评判当前我国制造业的真实状态，多种矛盾现象并存、多重复杂形态交织，才是“制造”的真实写照。
　　转型关口面临重重考验
　　汇率波动幅度加大、劳动力和原材料成本上升、市场需求复苏缓慢等因素持续影响制造业。经过30多年的持续速增长，我国制造业所处的市场基础与社会环境发生了根本变化。多位业内人士和专家认为，能否让自身发展和社会需求实现磨合与对接，才是此轮“转型考验”的根本压力所在。
　　身处转型关口的制造业正面临重重考验。
　　转型考验之一是大批制造企业怎样从满足市场需求为主转向满足国内市场需求并举。
　　华南商会会长哈利·赛亚丁说，过去两年中一个明显趋势就是单纯以为制造基地的代工企业生存艰难甚至大批关停并转，但以市场为销售目标的制造企业如宝洁、美赞成、安利以及跨国汽车巨头都在不断增资扩产，根本原因就是多年的经济增长已经让市场发育壮大、同时社会成本普遍攀升，这也就意味着“制造”实际上已经不能和“工厂”简单画等号了，而应该主要以满足“需求”为出发点。以商会为例，截至2014年底，其会员企业中已经有79％是专门为市场提供产品和服务的，这和2003年前只有23％形成了鲜明对比。
　　“外资企业尚且如此，很多本土企业特别是出口型就更需要企业从人员培养、队伍建设、产品定位等多方面实现转变，否则就会被淘汰出局。”赛亚丁说。
　　转型考验之二是制造企业如何从规模扩张为主转向质量提升、技术突破和文化为主。
　　社科院工业经济研究所所长金碚指出，在经过30多年的持续增长后，我国已经是当之无愧的制造业一大国，但一个国家的工业化进程不仅要看“流量”也要看“存量”，而后者正是我们的欠缺所在。“从表面看，好像我们的制造业已经没有发展空间了，但深入看，除铁等个别领域外，大部分产业的技术制点都不在，这和过去我们的工业发展总体是平推式的、缺乏度和深度有直接关联。历史和现实都表明，提升制造业素质不是靠投资就可以实现的，再往下走就要靠技术突破、文化，这种改变是艰难的、痛苦的，也是相当一部分企业可能迈不过去的关口所在。”他说。
　　经济专栏作家吴晓波则认为，在经过30多年的持续发展后，我国已经形成了一个稳定且有影响力的中产消费群体，他们对消费品和工业制成品的要求正在从数量要求向品质要求转变，“他们的出现，实际上就构成了‘制造’的转折点。”
　　转型考验之三是国内制造业比较势如何从政策惠和资源廉价为主向产业链条完备和市场制度完善为主转变。
　　工程院“制造强国战略”课题组组长朱峰说，过去几十年中，政策惠和土地、劳动力要素供应充分，为我国制造业赶提供了比较势基础，但现在这些势随着我国成为二大经济体以及市场法制环境的不断完善，已经难以维持原样，但这并不意味着制造业就丧失了竞争力，“我们现在的势，恰恰是过去三十年积累起来的新势，主要包括工业链条完善、国内市场基础雄厚这两方面，现在不是有很多企业迁出又迁回来吗？关键是怎么适应这些变化”。

企业积应对欲淬火重生
　　产能度过剩、市场需求不振、外汇波动加剧等，在这样的环境下，笔者走访看到，市场短期焦虑情绪和发展中长期乐观心态同时存在。
　　在东南沿地区，一家服装企业老板向笔者大吐苦水，自己所在的村过去两三年中有70％的企业倒闭，“我自己去年就为联保的跑路企业主赔给银行400多万元”。
　　在南方某市，当地政府向笔者推荐的一家用工人数达数万的大型劳动密集型企业作为“逆势发展典型”，但这家港资企业的负责人一见到笔者就大吐苦水，表示自己看好等地的劳动力成本势，“未来两三年要么关厂不做，要么就把工厂整体迁移到东去”。
　　然而，就在这家工厂“一墙之隔”的深圳，华为公司轮值CEO胡厚崑告诉笔者，这家的通企业去年实现销售收入2882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20.6％；净利润279亿元人民币，同比增长32.7％，比排名其后的爱立、阿朗与诺基亚的总和还要出一大截。
　　“未来五年我们还有心继续实现年均10％以上的稳定增长！”在江苏、浙江等地，曾经陷入低谷的光伏产业去年再次异军突起，不仅行业实现了扭亏为盈，一批势企业还脱颖而出，位于常州的天合光能集团负责人向笔者表示，预计今年企业产能可以占到的十之一，“稳居球位”。